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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名│《between black and black》

配對│DRAMAtical Murder ノイ蒼

 

社團│石階縫下

作者│わたる

 繪師│十三 

 

價格│150 NTD 

字數│30000

 

D1寄攤於M08-小髒髒廚房沒有股份公司 

D2在M09-石階縫下

 

試閱↓

 

 



  清醒時,天色仍讓他難以看清楚白色牆面的時間,在黑夜之中能緩慢又清晰捕捉的,只有秒針持續移動,穩定且環抱心跳的聲響。床鋪與枕頭的柔軟凹陷險些再次奪走僅存的意識,他虛弱地撐起身子,關節彎曲的奇妙觸感不禁半涼心頭,而趴臥在床緣的青年只是縮回肩膀,髮絲下的睡臉十分安穩。透過微小的吐息,兩顆生命的脈動使夜晚恢復了些生氣。
 
   他興起打開窗戶的念頭,因此小心地移動身體位置,正當指尖與窗簾接近到產生冰涼空氣的距離時,手腕倏地被飽含熱度的掌心緊緊捉住,肩膀跟著顫動好大一下,力道逐漸減弱,皮膚依舊隱約地發燙,隨之而來是與行為相反的柔軟語氣:「睡不著嗎?」
 
   沉默一回兒,搖搖頭,動作停止的間隙,則任由對方的食指與中指拂高幾撮瀏海,再等待他們緩慢地滑回額頭,對方又開口:你的身體才剛開始療養。不要隨便受傷。接著作勢揚起語調,我可是用打工的薪水幫你支付的哦。零零碎碎的隻字片語,只繞上耳環又溜走,癢癢的。就和對方重複的行為一樣。於是他漫無邊際地說著:我會還。卻只瞧見對方眉頭深鎖,受挫而嘆息。唉。不是。不是這個意思。現在的你是知道的,我知道。
 
   他不禁喊出對方的名字。蒼葉。住院後,他更眷戀這些短促音節所拼湊的名字,熱愛重複地令人乏味的芝麻小事。
 
   逐漸消磨睡意的同時,耳畔忽然震出猶如受損收音機般的雜訊,大肆爬入他的意識,對方的掌心覆上他因驚訝彈起的指尖,押在隔著大腿體溫的白色棉被上,一言不發盯著他看,爾後眼神變得更加溫柔,像是想將他捲入狂瀾前的平靜海面。他分開兩片乾裂的唇瓣,詭譎迅速竄入,曖昧地深吻他的舌尖,呼吸堵塞而逼人。
 
   過份的精神恍惚使他搖身成為醉漢,奇怪的思考也隨之而來。到底從何時開始,他會以一些特殊詞彙去形容周遭的事物?他在注滿酒精的腦海裡撈起了溫柔、堅定、明亮、暖和……若有所思地想,才發現這些都無法不與蒼葉這個人相關,這些筆劃圍繞在瞳孔中映出的身影附近,然後種種影像、文字、意識與聲音,緩慢地暈散開來,糊成一團搖曳的光。
 
 
 
 
わたる
 
  在舊住民區,他用自己的步調行走,這是最快速又聰明的交通方式。仍是和過往相同狹窄的巷弄。舊住民區東區的深處蜿蜒曲折,隨意挑一個建築作為起點,便可以發現各種的小道捷徑錯縱複雜地往外擴張,像被樹枝打散後綿軟而彼此黏合的蜘蛛絲。有的甚至不足三五尺便沒了,完全無法理解開闢這條路的人的心思。
  與小巷等同多的大概就是牆,各種牆,堅硬的鋼筋水泥牆、破敗並坍塌一角的土牆、粗造濫製的木頭牆,前一個居住者的房屋被打散,就只留下一堵斷垣殘壁,也沒有第三者企圖移除它們。在人口密度高的生活圈裡,不知所云的路加上不知所云的牆,他往往在各處兜轉,拐個彎,迎面就是條死巷。
 
  相比之下,他以前生活的國家與這裡的環境真是天差地遠。政府縝密規畫了每條馬路與每個住宅區,轉角就是方方正正的九十度,沒有弧度,沒有迂迴,只有垂直與平行的線條,死板沒有彈性。連公園裡每株草的高度都要整齊一致,極度講究規律與秩序的國家。所以他對於舊住民區雜亂橫生的牆與道,反而覺得新奇有趣。
 
  童年從窗框內看出去的世界永遠都同個樣子,唯一會改變的只有植物。在他的房間外,種了一排細心栽培的椴樹,春夏季都在陽光下擺動蒼翠色的樹葉,每到季節交替的時分,常常隔日起床變轉瞬枯黃,變成漂亮的緗黃色;又一覺醒來,發現葉子全都掉光了,剩下光禿禿的樹幹立在馬路的兩旁。(「你看,」家庭教師指向窗外,「它們在寒風中打顫呢。冬天已經到了,雪萊曾說過……」)
  比鄰屋子的花圃裡還有大把大把的玫瑰,那些玫瑰的枝葉盡情伸展,嬌嫩艷紅開得張狂。有一次家庭教師來時,順手摘了朵送他,他便要女僕準備花瓶,把玫瑰穩妥地放到房間中央的桌子上。他對於顏色、氣味和光線的變化是很敏感的。多得發慌的時間,就用來觀察玫瑰從繁盛至凋零的過程。
  起先花瓣的色澤飽滿渾厚,葉子全數攤開,鮮亮的翠綠色像是可以掐出水來。過了一天、兩天……不用一星期,那層生命力便從花的外表逐日褪去,花朵收起葉片,蜷縮身體,在時間與時間的接縫中遺失青春。從最初的猩紅,到虛弱的絳紫色,色素日日抽出,最後枯癟地似難看的乾燥花。那時後的紅玫瑰已經不是紅玫瑰了。他看也不看,連同花瓶一起丟進垃圾桶。
 
  他又拐過一個彎,低聲唸道。
  「截至目前為止,你們仍舊無足輕重,就像我當初剛認識的狐狸一樣,和其他千千萬萬的狐狸沒有兩樣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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